“来，张开嘴”刘自辉小心翼翼地把打成流质的饭菜喂到老伴的口中，然后用毛巾悉心地帮他擦了擦嘴，像照顾小孩一般，专注的眼神里尽是爱意。这样的一顿饭每次都要耗上一个多小时，而刘自辉已经坚持了5年。刘自辉今年64岁，是一名来自汨罗市黄柏镇黄柏村的普通农妇。2010年，她的丈夫刘建如突发脑梗死导致偏瘫，拿着病危通知单的刘自辉没有绝望，用全心全意换来一个家庭的完整。 

知青下乡千里姻缘一线牵

3月的一天上午，笔者来到刘自辉家，她正在为老伴准备食物。白米饭、青菜、蛋白粉，放入搅拌机里打成流质状，盛入碗内再加入牛奶，一大碗营养丰富的午餐端到老伴面前。老伴兴奋地“嗷嗷”叫了几句。“他呀，就跟不会说话的小孩一样，兴奋就乱叫。”眼前这位身材娇小的女人，饱经风霜依然坚强乐观。她一边喂饭，一边回忆着和老伴过去的点点滴滴。老伴虽然不能用语言表达，却都能感受到，他用唯一能动的右手，蹭蹭刘自辉的脸和脑袋。这一幕，让人心酸又觉温暖。上世纪60年代知青下乡，19岁的刘建如离开生他养他的地方长沙。1970年，申请回到祖籍黄柏镇黄柏村。在这里，刘建如走过了祖辈们曾走过的路，还找到了相伴他一生的女人。“我们经人介绍的，我就是看他真诚、老实，就决定跟了他。”刘自辉说，他们相识不到一年就结婚了。那时，他在生产队种田打米，又到林场挖土种树，一个知识分子到农村做这些粗活，刘自辉打心底觉得这个人勤劳可靠，换个角度想又觉得实在可惜。结婚后，夫妇俩养育了两个孩子，日子过得紧巴巴的，直到1977年，刘建如被统一安排到镇上的供销部门上班，日子才过得轻松点。

8年如一日伺候瘫痪婆婆

1998年，刘建如居住在长沙父母亲已年过八旬，落叶终要归根，两位老人回到汨罗，和刘建如夫妇住在一起，一大家子和和睦睦，热闹温馨。好景不长，当年刘建如的母亲突然中风，全身瘫痪，话不能说，相当于一个植物人，这让一家人措手不及。自此，刘自辉担起了照顾婆婆的重任，更换尿垫子、擦洗身子、喂饭、按摩、两三个小时翻一次身。这样折腾下来，刘自辉一天睡不了几个小时。为了更好地照顾婆婆，刘自辉还特意摊了个铺睡在婆婆床边。天热了，就给她扇风；天冷了，就带她出去晒太阳。8年的时间里，这些活计刘自辉已经习以为常。在婆婆卧病的第六年，86岁的公公意外摔断了腿，在床上一卧也是两年。刘自辉照顾公公婆婆两不误，还下田务农，上山砍柴。“老人在床上躺了8年，睡的房间井井有条，也没什么味道，就是因为刘娭毑躺照顾得好。”村里没有人不说她是个好媳妇，又孝顺又吃得苦。2006年，瘫痪的婆婆去世了，两年后公公也跟着去了。悲伤过后，一家人又归于平静。

悉心守护病危丈夫 只盼家庭完整

含饴弄孙的闲适日子没过几年，上天再一次跟刘自辉开了个玩笑。2010年，刘建如突发脑梗死，半身瘫痪，无法正常行走。一年后，再次发病，这一次病痛来得更加猛烈。人是抢救过来了，但医生下了病危通知书。“医生说没必要再治了，可能活不了多久。”刘自辉回忆说。把刘建如带回家后，刘自辉又回到了几年没日没夜的日子，忙到根本没有时间难过。“两个孩子都在外打工，只能靠我自己。”刘自辉说。每天早晨起床，刘自辉先给丈夫做一次全身按摩。然后把他扶起，让他躺在椅子上。刘自辉便准备早饭，将饭菜打成流质，一口一口喂。一日三餐，光喂饭就要花掉好几个小时，空余时间被大小事务填得满满当当，还要时刻关注他有没有小便，弄脏衣裤。恍惚间，刘自辉觉得一切仿佛又重演，只是这次照顾的是和她共枕了40多年的丈夫，眼角的泪就止不住地落下来。幸运的是，丈夫没有如医生所说急匆匆地离她而去，4年过去了，病情依然很稳定，刘自辉心满意足。“有他在，这个家才是完整的，再苦再累都值得。”听着这些话，刘建如伸出唯一能动的手，有些颤抖地蹭了蹭刘自辉的脸和头发。而刘自辉点点头和丈夫交流。于她而言，不管老伴怎样，守着家的完整才是最重要的，也是最大的幸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