黄娇容,武阳镇武阳村现在的妇联执委委员、计划生育专干,曾经的妇联主席。
“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情,就是从来没有外出打过工。”黄娇容实在不知道自己能有什么“人生历练”,村里的其他姐妹虽然也没有轰轰烈烈的故事可以书写,但至少还外出闯过世界,而她,一辈子平淡无奇,连一个“像样点的经历”——外出打工——都没有。
2000多年前的米南德在《安德罗斯女子》中写道:“人生在世,并非遂己所愿,而是尽己所能。”黄娇容虽然一辈子扎根山村,但她知道,不管什么样的人生,都是遗憾和收获并存的,她对待工作、对亲人、对群众,始终心怀感恩之心,脚踏实地的把自己的路走下去。
黄娇容,1967年生,2010年开始当选为武阳村的妇联主席。刚开始做妇联工作的时候,要搞人口普查,黄娇容就起早贪黑,带上中餐,和老书记一户一户地上门宣传政策,做好人口登记。那时偌大一个村子就黄娇容和老书记两个村干部,走完整个村子需要好几天,脚也会磨出血泡。
2011年换届选举后,村里增加了村民委员会主任和秘书,村干部人数增加了一倍,分工也更合理,配合越发默契,村里的各项工作一路做得风声水起。从2010年至2016年的7个年头里,武阳村的绩效考核年年拿第一,年年评先进。她本人也从2011年起到现在,一直都是武阳镇的人大代表。
2017年村委会换届后,黄娇容成为武阳村支部委员会成员,不再担任妇联主席,只兼任妇联执委委员、计划生育专干。即便如此,她对妇联工作的热爱之情丝毫不减。
留守儿童申明霞、申天霞、申小霞是三姐妹,最大的9岁,最小的只有5岁。平时爸爸妈妈都在广东打工,和爷爷奶奶相依为命。爷爷奶奶都70多岁了,奶奶还有严重的白内障,走在平坦的大道上也会觉得地面凹凸不平,如果前面有一个人,就一定会看到两个人,因为奶奶看到的都是模糊的重影。她们家和黄娇容的家在一个院子里,前后相隔不超过50米。由于平时爸爸妈妈不在家,爷爷奶奶有点鸡毛蒜皮的事都会去找黄姣容“解决”。黄娇容晚上从村委会下班后,几乎每天都会去看看她们三姐妹,关心她们家庭作业的完成情况,问询她们在学校的表现情况,帮助她们和远在广东的爸爸妈妈视频聊天。还记得今年,她们的爸爸妈妈去广东打工的前一晚,和爷爷奶奶发生了矛盾。原来妈妈在城市里呆久了,特别爱干净,家里的桌椅板凳有点灰尘就会不习惯。爷爷奶奶呢,年事已高,整天带着3个小孩,心力憔悴,又烧柴做饭的,反而觉得有点灰尘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。这个“不可调和”的矛盾很快就捅到了黄娇容那里。“老人给你带3个小孩,一天到晚被绑在家里出不了门,非常辛苦的。‘家有一老如有一宝’,老人对于你们家的贡献,不小的。你看你们两口子,平时也不在家,如果你觉得家里脏,回来了,就自己好好的搞一下卫生,如果觉得老人做的饭菜不好吃,你就好好的自己多做一点给老人和小孩吃吧,但你不能怪罪老人,不然老人会伤心的。人老了,本身就会像个孩子似的,会和你说的话较真,你多体谅一下他们,自己辛苦点。”黄娇容把她们的妈妈拉到一边,让她权衡利弊,给她上起了“公婆相处课”。第二天,她们的妈妈交代好三姐妹要听爷爷奶奶的话,平时多为爷爷奶奶做家务,又给黄娇容打电话,说走的时候爷爷奶奶还没有起床,不忍心打扰他们睡觉,让黄娇容代为转告对爷爷奶奶的歉意。黄娇容早就想好了如何开导老人,让她们一家人打开心结,自然是对儿媳的做法夸赞一番。
1987年,黄娇容嫁入武阳村时,她的老公有八姊妹,他们在家里排行老七,公公婆婆已经不再年轻,上面还有年迈的爷爷奶奶。另外,两个堂爷爷(爷爷的亲兄弟)的妻子都去世得早,是五保户来的。由于其余的七姊妹都在外打工,照顾六个老人的事情,都落在了黄娇容的身上。那时喝水全靠人工挑,她每天天刚放亮就起床,扛着水桶,走一里多路,来回挑好几趟,把一家人一天的用水都存储在一个石头做的储水缸里。挑水回家的路上,要上一个大坡,她就在坡顶歇一脚,攒够了力气再继续前行。为了不让在外打工的哥哥姐姐担心,黄娇容定期向他们汇报家里老人和读初中的弟弟的情况,而自己每天做家务、做农活的辛苦,却只字不提。奶奶有一天摔了一跤,从此瘫痪在床,黄娇容每天给她擦洗身体,把屎把尿,直到去世。奶奶走后不久,婆婆又因为严重的风湿病、高血压瘫倒在床,大小便失禁。黄姣容24小时守着婆婆,给婆婆讲故事、拉家常,陪婆婆散心……老人们把黄娇容当成“开心果”,姊妹们把黄娇容当成和老人之间联系的桥梁,在她的全心付出下,一家人其乐融融。如今,30多年过去了,六位高龄的老人,相继带着满满的幸福和爱离开了这个世界,但黄娇容尊老爱幼、邻里和睦的“五好家庭”故事,却一直在流传着。
席勒说:“真正的价值并不在人生的舞台上,而在我们扮演的角色中。”黄娇容一辈子只扮演两种角色,既是家庭的润滑剂,又是邻里的调合器。她不曾拥有过诗和远方,但她耕耘在脚下这片实实在在的土地上,同样走向了价值的高地。
黄姣容在指导留守儿童三姐妹完成家庭作业